第(2/3)页 听说狼群的王换成了褚稷,他们将更加向恶。可惜这踩在脚底下的石头是拿我们垫起来的,所以没人叫好,任凭他们屠刀将至,也没一个求饶的。 泗山很怪,陌生的大帅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来换副新模样。他没被我们同化,他把我们教化了。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那歌很拗口,将军说是营曲,应该激昂些,大声些的,鼓舞人心嘛。但我能听出悲伤来,跟大家伙讲得时候,没多少文化的袍泽总是会笑道:“连华你定是又不懂装懂了!” 哼,俺才不跟这帮粗人一般见识哩! 不过也因此在关外零落一部的时候冲出去了无数人救,正对上褚稷的算盘。 前者跟后者都违了军令,前者没顾将军严禁出关的令条,后者...将军本是说自己去救的,可惜让人摁住了,戚老大把他绑了起来,带着一帮人趁着夜色冲阵而去。 唔,此战之后,我们用一百零八条性命换下了七个活着的袍泽和十三具尸体,将军说我们傻。 可他自己不也是披上甲胄要出关去的吗? 回来的时候,没文化的同袍嘴里说出一句很有哲学意味的话:“无衣,无衣,与子同裳,说白了就是“左右为男”,所以连华说得对,都没婆娘了那能不悲伤吗?” 于是我们哼着营曲,很悲凉的低喃。 ...... 守渭南关的第七天, 戚老大最近受了苦,捆奎生将军的时候被咬了一口,出城身上挨了三处刀,回来正傻乐呢,以为从鬼门关走了一趟结果只是留了几条疤,谁成想背后红了一大片,差点把那甲胄染成了寿衣,掀开一看,不偏不倚的插着三根短箭,都没进心口,加起来一共七个创伤。他上不了战场,百无聊赖,于是闲着没事又想起逗弄我来。 “连华,你这厮说说咱这仗是赢呢,还是惨胜呢?” 呵,到底是泗山第二次扫盲都没过关的人物,这话问的,果然...很有水平。 “戚老大,这些讲出来也都是浑话,俺倒有个问题一直想说嘞,您受累讲讲呗。” “你这木头脑袋还能想东西呢?反正也是闲着说出来听听。” 我眨巴着眼,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憨厚些:“戚老大,为什么兵卒称您为老大,可将军们却叫您老二呢?” “因为我不知廉耻啊,三岁的时候下半身还不着衣物,等到七岁就去偷看隔壁王大娘沐浴了。” “您果然是泗山楷模。” 戚将军还是很诚实的,他欺软怕硬的时候,那嘴脸,啧啧,小说里是不会用一百个字来形容他的呢。 不过有一说一,他带着麾下冲锋陷阵时的模样,再华藻的文章,笔墨绚丽至极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可惜我受的是轻伤,战事紧急,缓不了一个下午。 ...... 守渭南关的第八天 又是死战,褚稷的节奏很快,他总想着不给人喘息,可忘掉了无数遍的生死是能催生出习惯来的。 他只攻了半个晌午,便鸣金收兵。 此后的许久,无论我们多寂寞也不见日日打生打死的对手现了人影。 之前吃过了苦头,没谁敢出关去的。 一日,两日,三日...褚稷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他好像是要孤独来杀死我们,用无声无息的寂寥来染血边关,活生生的把很多人拆分成一个又一个笼子里,隔着栅栏互相看对方的小白鼠。 直到巅峰,有同袍耐不住寂寞,他大声嘶吼,恶狠狠的乞求道,快来吧,快来吧,还是打仗舒坦!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