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刘爱雨的小洋楼-《喧嚣之后》
            
            
            
                
    第(2/3)页
    陈背篓马上把自己对刘爱雨的推断公之于众,当啥保姆?不是给老板当小三就是做二奶,做皮肉生意的,不然三十多了,咋还不结婚?
    陈背篓的言论,得到大部分人的赞成和拥护,却被一小部分人批驳。
    这小部分人家里的女子,被刘爱雨介绍去广州东莞打工,她们不但赚了钱,还变得时尚洋气,眼界高了、眼珠子向上翻了,过年回家时,抱怨油坊门的土太多,风太大,村里人粗野无礼,宣称将来要在南方安家,死也不嫁给本地男人。
    按陈背篓的经验推断,刘爱雨先在南方做鸡,后又到北京重操旧业。
    她赚的钱非常脏,如果他是刘麦秆,他早就买上二两棉花碰死了,哪里还有脸皮,揣着几张钞票,横着一张油漉漉的嘴四处炫耀?
    陈背篓的诽谤,并没有能够阻止刘麦秆家的世纪工程,从第一天开挖地基开始,这栋小洋楼便像一粒神奇的种子,在破土发芽。
    它见风就长,在人们惊叹的目光里,在陈背篓暗暗的诅咒里,一天天长高,在东亮等一批能工巧匠的精心装扮下,一天一个模样,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刘麦秆家逐渐长高的小洋楼,成了陈背篓心中的一根刺,他吃饭不香、睡觉失眠,他眼巴巴地望着北京,希望得到陈望春的好消息,像大旱时节盼着一场及时雨。
    油坊门掀起了一场关于刘爱雨巨款从何而来的议论。
    人们问刘麦秆,刘麦秆说刘爱雨是一家公司的董事长,每天坐着飞机国内国外地飞,和人喝一杯酒,就签个几百万上千万的单,修一栋小洋楼,简直就是毛毛雨。
    刘麦秆的话让村里人无比眼热羡慕,那些在广州打工的女孩的父母,马上不高兴了,刘爱雨去北京赚大钱了,却把他们的孩子丢在广州,听说那边的工厂都是资本家,像旧社会一样剥削压迫工人。
    他们立刻向刘麦秆提出要求,要刘爱雨把他们的孩子也带到北京去发展。
    刘爱雨董事长的身份,遭到陈背篓强烈的质疑:“简直是放屁!一派胡言!刘爱雨能当董事长,那母猪就要上树,公鸡就会下蛋;你们想想,她一没靠山,二没关系,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女子,凭什么当董事长?用屁股都能想出来,那是谎言,你们居然就信了。”
    大伙一听,对啊,北京啥地方?藏龙卧虎啊,刘爱雨这个黄毛丫头凭什么能当上董事长?考了状元、上了A大学的陈望春,进北京都十多年了,尚且默默无闻,何况她?
    大伙觉得陈背篓分析问题还是深刻,看事情看得透,他们问:“依你说,刘爱雨在干啥?”
    陈背篓说:“你们长的是猪脑壳吗?你们的脑袋进水了还是让化肥烧糊涂了?一个女子,最大的资本是啥?还不是她的身子?只要她肯,啥事办不成?但龌龊啊!脏啊!羞祖先啊!陈背篓呸呸地啐着。
    对于人们的进一步追问,陈背篓说:“你们晚上躺炕上去想。”
    很多人晚上便睡不着了,掐着脑袋想,随即,关于刘爱雨在北京的发展轨迹,被油坊门人上百颗老朽的大脑想象出来了,并绘制出了路线图。
    刘爱雨在广州打工时,结识了来自北京的一个阔公子,这个公子,家庭背景相当深,他将刘爱雨带到北京,刘爱雨等于给他做了妾,供他玩乐。
    后来,公子哥玩腻了,便给了刘爱雨一大笔钱,一脚踹了她。
    再后来,刘爱雨又傍上了一个大款,大款有三妻四妾,玩了刘爱雨后,又给了她一大笔钱。
    这样,刘爱雨就成了京城里混混、地皮、少爷们的玩偶,击鼓传花般在一群男人之间传来传去的。
    这话传到了刘麦秆的耳朵里,他气坏了,站在还没竣工的洋楼上跺脚大骂:“谁污蔑我丫头,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刘麦秆骂得声嘶力竭,大伙儿都不出声,陈背篓躲在屋子里,乐得咯咯地笑。
    谣言继续疯传,刘麦秆也骂累了,他不能堵上人们的嘴,拔掉他们的舌头,打掉他们的牙。
    到后来,他自己也疑惑了,是啊,刘爱雨怎么会赚这么多钱?她有啥本事?他心里虚虚的,脊梁上冒冷汗。
    刘麦秆的气焰被压下去了,陈背篓摇着蒲扇出来了,深秋的天气,两头凉,中间只一会地热,他摇扇子,和诸葛亮一样,纯属虚张声势、装逼而已。
    陈背篓时刻担心着北京的空气,京城应该是有身份、有文化的人住的地方,那些三教九流都涌去北京,把北京弄得一团糟。
    刘爱雨就是个下三滥,她把北京的风气搞坏了,也把北京的空气给弄脏了。
    陈背篓神秘地说:“你们知道霾吗?”
    村里人说知道,徐朝阳校长解释过,汽车的尾气、工厂里的废气,排到空中就成了霾。
    陈背篓摇着说:“不!不!据科学家探究,北京的霾是那些不正经、没教养、没廉耻的人呼出的空气,它们覆盖在城市的上空,谁沾上谁倒霉,粘哪烂哪,像杨梅大疮。”
    哦,村里人都惊得张大了嘴巴。
    陈背篓对刘爱雨去北京一事,极其不满,他担忧,再过几年,陈望春会呼吸不到新鲜的空气,喝不到纯净的水。
    刘麦秆在琢磨刘爱雨,他屈指算了一下,刘爱雨已经三十二岁了,他倏然一惊,怎么一晃就三十多了?村里这个年龄的女人,娃都长得和当妈的一样高了。
    女子大了,就该找对象嫁人,要是刘爱雨早几年就嫁了人,村里人还会嚼舌头吗?还会有这么多谣言吗?
    以前,刘麦秆只是在信里提醒刘爱雨,她当作了耳旁风,现在,得当面锣对面鼓,在她耳门上死命地敲打。
    小洋楼竣工后,东亮给刘爱雨去电话,让她回来验收。
    刘爱雨说,你做的活我放心,装潢也交给你了,按年底前装修完毕,我要住进去。
    刘爱雨给东亮转了三十万元,说装修完毕后算账,长退短补。
    这三十万元,再次在油坊门掀起万丈狂澜,人们惊叹,刘爱雨肯定有个聚宝盆或者摇钱树。
    陈背篓冷笑一声说,公共汽车嘛,人们开始没想明白,后来一琢磨,明白了。
    公共汽车,谁想上就上,虽然上一次便宜,但架不住人多,积土成山,积水成海嘛。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