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儒裔公羊,千金一纸名剑帖-《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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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话之中长有句‘南船北马’,可说也是说出南、北地利状况之别。依着开胤‘帝师’宇不凡做著的《九州堪舆志》所述,青、扬而州地理之别便是以淮水为界。淮北属青、淮南属扬,可对于寻常的百姓来说,他们不已淮南、淮北称呼,他们将北岸称之为淮上、南岸称之为淮下。

    清水铺是个小集,有一条很是磕绊不平的土路,在道路两侧也不过三四十户人家,此地离着淮水不远,如此的小小集镇百姓便营生都靠打渔、摆渡,日子虽谈不上有多好,可也称的上富足。时日昌平、民生渐安之下,便是如此的小集之上也见一竿酒旗当风而展。

    迎着酒旗飘摇,却见有马车缓缓而来,驾车的少年青衫面上虽是掩不住倦色,可鼻梁挺正、清扬刚健却自有锐气,少年瞧着不愿出的酒旗,出声道:“伯伯,你说的清水铺到了。”

    此刻,离着遭遇『糜芜岩』中人已是过了五日光景,如此的车马一行,正是沈彦尘、白诚轩一众人。因着青州之地鬼谷氏『略城』立业已久,沈彦尘等一行人不愿多生事端,如此便不走管道,皆行小路而走,虽说路程是变长不少,可连日以来倒也平安无事。沈彦尘、布和两人是负责轮流驾车,而白城轩不惜耗费自身内力为姜焕调理身体。如此之下,姜焕伤势也渐自痊愈。

    马车在酒肆之前停了下来,布和便急急忙跳了下来,瞧了一眼颇为简陋的酒肆,布和道:“得白先生之帮,少主病也算是好的差不多了,这几日下来我嘴里都能淡出个鸟来,本还想着终是能好好吃一顿,可如此的地方只怕又是豆腐、白菜。”布和出身狄胡,可说素来便喜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几日行程众人倒也真没有好好用过饭菜。

    布和方才如此一说,便听白诚轩道:“老夫当年遍走神州九陆之地,若说你们狄胡有烈马、烈酒倒是不假,其民风尚武倒也少了番做作。可说到真正的吃,你又懂得什么。”

    此时布和也是搀着姜焕步下马车,一众四人便朝酒肆之行。

    见白诚轩如此说,沈彦尘心中已知怕是如此的酒肆虽简陋,可其中定也有可拿得出的招牌菜,道:“伯伯听你这么说,那必是许久之前曾来过此地了。”白城轩缓缓一点头,言道:“此地酒肆虽看似清寒、简陋,可当年我曾经行此地,吃过一味‘杀刀鱼’,那却称得上是个少有可堪再品的美味。”

    沈彦尘知白诚轩来此必非单单为食所谓‘杀刀鱼’,只怕也是和今次东南之行大有干系。

    一进其中才知这酒肆也当真是简陋之极,内里不过三、四个方桌,五六条长凳也是东倒西歪,便是厅堂之中的桌椅也已挤满尘土。更有一面后墙的墙壁非是石土所造,却是用一块厚布遮挡,其上更是满是油腻、污垢,整个酒肆的前厅和后厨便是这么分隔开来。正在踟蹰该如何落座之时,沈彦尘已是瞧见方桌之上有不算太脏的抹布,随即会意拿起抹布将桌椅之上尘土拭拂一番。

    待四人落座之后也不见店家来招呼,便听布和嘀咕道:“这分明是个没人经营的店。”

    这时却听有人道:“料不到今日除了我们三人,这清水铺酒肆之中竟还有旁人来到,如此的酒肆能有人来,只怕必来的是回头客。便是淮南、淮北名厨几多,可清水铺这里的一味‘杀刀鱼’,却足以将他们都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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