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朕养袁彬很久了。” “就在等待朕离京才能发动。” “朱祁镇活在世上,永远让朕距离皇位,有他的距离。” “这次,朕直接剪灭他。” “朕不能刚到南京,他就在京师出事,要等待时机。” “朕为了他顺利死亡,且不会怀疑到朕的头上。” “朕一共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严令藩王,接触朱祁镇,并三令五申,让太医为他调理身体,且杀了几个他最宠爱的女人,勒令整个南宫女人不许勾引朱祁镇。” “这件事朕让天下人都知道,知道朕对他的感情。” “朕先下圣旨,孙太后又下懿旨,晓谕天下,做好双保险。” “第二件事,朕一共炮制了四大案。” “汉宗案、妖书案、陈友案、瘦马案。” “朕不惜将自己的身世摆出来,用朕自己来当诱饵,断掉孙太后一臂。” “省着她总用那红匣子来威胁朕。” “也在为第五案做准备,让她完全失去反抗的余地。” “四个案子,其实是抛砖引玉,说明朕刚离开京师,京师就刮起了妖风。” “这个时候,朱祁镇的死亡,就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了。” “也不会有人往朕头上想。” “因为第一案,针对的就是朕,朕就是抛出去的砖,连朕都被针对了,何况朱祁镇了呢!” “就算有人后知后觉,发觉到这件事是朕做的,他们的证据也立不住脚的,四大案,都在针对朕。” “第五案,红丸案的出现,也就不足为奇了。” “殊不知,这才是朕的真正目的。” “红丸案,朱祁镇吃了周王进献的红丸后,一命呜呼!” “周王自尽,案子至今也查不清楚。” “却不知,这枚红丸的真正进献者,是袁彬!” “曾经朱祁镇最信任的人,进献了一颗致命毒丸,当天夜里,朱祁镇失禁而亡。” “死的这惨啊,塌上全是。” “收尸的太监都觉得恶心。” “从那天之后,袁彬就消失在所有人视野之中,且参与者,皆转入地下,进入血滴子。” 朱祁钰嘴角翘起:“这还不算晚,生下来就是个傻子且刚满一岁的沂王,在朱祁镇被害后,被一个伎子勒死,可怜沂王了。” “沂王是傻子,因为他出生时,受到了严重惊吓,导致这孩子差点没保住,千辛万苦保住了,也是个傻子。” “徳王和崇王连夜出奔,才逃脱一命。” “在南宫的伎子没有傻子,朱祁镇一死,她们所有人都要陪葬,所以她们报复朱祁镇的家人。” “朕因为在南京,不可能及时派人保护他的家人的,但朕会帮他们报仇的。” “而朱见深的母妃周氏,也被传染上了花柳病,是她,出面指证周王进献红丸,毒害朱祁镇!” “周氏,的确不曾抚育过朱见深,但她在死前,为朱见深做了一件大事,朕要感谢她的。” “也在同一时间,周王自缢。” “经手的人都指向周王,而周王一死,就让这个案子成为悬案。” “因为南宫被那些伎子严重破坏,很多证据都找不到了。” “而朕在南京,知道消息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朕下了登基以来最残暴的一道圣旨,屠杀南宫所有人,为朕的兄长报仇!” “徳王和崇王,以及待嫁的公主,暂时接到宫中养育。” 这就是朱祁镇的结局。 爽死的。 也不错。 “爹,您和正统帝之间,有过谈话吗?”朱见漭比较关心这个。 “有。” 朱祁钰道:“景泰九年时,朕子嗣诞生,朕在宫中设宴,请宗室入宫共同庆祝,酒宴过后,朕将他请入宫中。” “那是朕与他之间,唯一一次密谈。” “朕没有问他在漠北的日子,也不想知道。” “朕问他,该如何安置他?” “他回答:给他一个宅院,一笔钱,做个富家翁即可。” “朕又问他,若有人拥立他重演夺门之变,会如何?” “他回答:孤先杀之,再禀报陛下。” “他的回答并不真心,还带着很大的情绪。” “朕又问他,如何安置他府中诸王?” “他却反问朕,天下这般大,难道还容不下几个亲侄吗?如若容不下,孤回去便将其处死,让你安心。” 朱见漭听得出来,景泰九年的朱祁镇,对老爷子还有几分恨意。 他处于时代之交,对于兄弟亲情,感触不如老皇帝深。 老皇帝那个时代的人,兄弟手足,可不是说说的。 在没涉及皇权之前,朱祁镇和朱祁钰关系非常好,纵然有老爷子故意巴结兄长的原因,但朱祁镇确实做好了一个哥哥该做的事情。 老爷子也承认,他是一个好兄长,算半个好皇帝,只是自己没骨气到葬送了大明而已。 不过,朱见漭也觉得,老爹害死了朱祁镇,又间接害死亲侄子,着实残忍。 他的儿子鲁王战败被捕,他的堂兄弟朱佑榶尚且放过他呢。 同宗也是兄弟,都是一家人。 “朕说,侄子的出路,朕自会安排。” “朕和他那场谈话,十分生硬沉闷。” “朕说一句,他说一句,朕与他都带着气。” “很多不重要话都忘记了,倒是有一番话,朕记得清清楚楚,他说,他做皇帝时,对弟弟极尽关爱,宗王十二三岁就要去继藩,他却留朕到二十二岁。” “甚至,他愿意将天下最富庶的地方,封给朕。” “在漠北那段时间里,他都不敢想象,他最疼爱的弟弟,为什么会这样对他?” “他对不起大明,却从未对不起我朱祁钰!” “地方进献的一切好东西,他有一份,都要给朕一份!” “天下藩国,他让朕随便挑!” “可土木堡之变后,他说朕变了,朕一点都不惦记哥哥呀,他在漠北受苦,朕却在京师享乐,甚至不愿意接他回去!” “他问朕:你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吗?” “正统十四年,我才二十三岁呀!” “我从皇帝变成俘虏,心理落差多大,你想过吗?我的确是皇帝,但也是人啊!” “我最疼爱的弟弟不来救我,让我在漠北忍受着风餐露宿,谁问过我心里的想法啊!” “好不容易回来了,看着高高在上的伱!” “我的心碎了!” “弟弟,你变了!” “你变得我不认识你了,真的不认识了,我以为回京你会抱着我哭呢,你却一颗眼泪都没有。” “父亲去世时,是我把你照顾大的!你的一切都是我赐给你的!” “我做皇帝不合格,丢了祖宗留下的疆土,让百姓离散,但我敢说是全天下最合格的哥哥!没有之一!” “连我的儿子,都没有你重要!” “可你背叛我!” “背叛我!” “你才是那个白眼狼!” 朱祁钰模仿朱祁镇的语气:“朕确实是个白眼狼啊,他对朕确实是好的,朕用国家大义跟他说。” “他却嗤笑着说:说得好像你治理这国家治理得多好一样。”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夺门吗?” “我可以不要这皇位,也可以忍受全世界骂我!” “但你不行!” “你是我养大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你是我亲弟弟啊!” “你忘记我对你的好了吗?” “为什么要圈禁我六年!为什么?” “我就要走到你的面前,问一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是你的哥哥!亲哥哥!” “狗屁的国家大义,狗屁的家国天下,你眼里只有这皇位,没有我这个哥哥!” “我也不怕告诉你,夺门之后,我就要亲手掐死你!” “我能把你养大,也能把你掐死!” “这皇位是我的,就永远是我的!” “我让你消失在历史之中!” “让你永远不存在!” 朱祁钰慢慢闭上眼睛,仿佛回到了景泰九年,在乾清宫中,和朱祁镇对峙的一幕。 “朕很久都没说话。” “因为无言以对。” “朕确实愧对他,关键朕坐这八年皇帝,坐得真不咋地,没有拿得出手的功绩,没有可以吹嘘的地方,朕皇帝当得失败,当弟弟当得也失败。” “可朕没错。” “朕没错。” 朱祁镇嗤笑:“朱祁钰,你扪心自问,大明所有藩王里,在京时间有你这般久的吗?你扪心自问,我对你怎样?” “好,不说亲情。” “我亲政七年,你也坐了七年皇帝。” “你与我,都是七年,孰优孰劣?” “朕被他问得哑口无言,说实话,朕这七年和他的七年,似乎还不如他呢。” 朱祁镇咄咄逼人道:“你可还记得,夺门之时,你对我说的那番话?” “我万万想不到,这番话是你说出来的!” “这皇位,本来就是我的!” “你是代我登基!” “可我回来了,你该把皇位还给我了,好,你不还,但你起码要给我好生活吧?像我对你那样!不可以吗?”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