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遗害匪浅 上-《斗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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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是莫道人行早、更有早行人。等得不少四九城里玩家赶到了北平巡jǐng局门前时,北平巡jǐng局那宽敞的大院外头已然挤得满满当当,全都是些赶早了来拿回自己赌注银子的四九城玩家。估摸着北平巡jǐng局里cāo持着这事由的人物也害怕场面乱了拢不住,隔着北平巡jǐng局门前老远,已然就见着了有手里拿着长枪硬火的巡jǐng站岗,瞧着也还就是段爷打从天津卫花钱请来的那些外路人物,一点交情都甭想扯上!
再朝着巡jǐng局门前走,一些个北平巡jǐng局里平时养着的帮闲也都到了个齐全,嘴里头吆五喝六,挥舞着手中红白两sè水火棍胡乱比划着,把聚在北平巡jǐng局门前的人群拢成了好几条队伍,一回就朝着巡jǐng局院子里放进去二十号人。
有那脑子活泛、心思伶俐的四九城玩家拿身子遮挡着旁人朝那些个帮闲手里递好处,想着要让自己早点儿能进了巡jǐng局的院子,可那些个帮闲好处倒是照收不误,手上头拿来拢住队伍的水火棍倒是不挪分毫:“爷,我倒是照应了您,可我也得照应得了这么多位爷不是?谁不是四九城里场面上走着、抬头不见低头见?您让我向着谁不向着谁?您还甭不乐意,不白拿您好处!我这儿跟您交个实底儿,但凡是手里头攥着押票的主儿,谁都能得回了下注的银子,您可就踏实把心搁在肚子里!”
搁在巡jǐng局院子里头,一字排开五张桌子,几位巡jǐng局里养着的钱粮判官全都换过了一身厚实棉袍,脚底下还都生着炭盆暖身。右手拿捏着一支狼毫、左手把弄着一副算盘,眼面前瞧见一张双龙对赌场面上的押票,右手狼毫在账本上笔走龙蛇,左手算盘更是打得兔起鹘落。片刻间便压着嗓门吆喝出了算出来的数目:“见押票大洋二十块,逢十赔一!”
话音落处,早侯在钱粮判官身后的一名巡jǐng立马弯腰从装满了大洋、铜子儿的萝筐里抓起两块大洋,满脸不耐烦地朝着那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的四九城玩家手里塞了过去:“拿好了赶紧走,下一个!”
手里头抓着那两块大洋,刚把押票交出去的四九城玩家顿时叫嚷起来:“不对?我那可是二十大洋的押票。怎么到这儿成了两块大洋了?”
俩眼一瞪,方才就已然一脸不耐烦的巡jǐng立马吊着嗓门嚷嚷起来:“嘿您倒还真是个不知足的主儿?实在话告诉你,就咱们费心劳力的破了这案子,抄回来的账款拢共也就这么点儿!真要是照着您那押票上头的数目赔,估摸着四九城里得有一多半人一个大子儿都得不着!这要是照着您说,该赔谁的不该赔谁的?”
“那也不能合着方才您这位师爷吆喝的逢十赔一是这么个路数?那这也太少了不是?!”
“嫌少?嫌少您别要啊!外边大把的四九城爷们等着您发这善心呢!怎么着,麻溜儿的拿主意——是留下押票拿着这两块大洋回家,还是把您这押票拿走,您寻姓南的、姓熊的要去?要不然您本事大。您寻那逃出了四九城里的韩良品要去?”
“嘿我倒是也得能找他们要得着不是?!我说这位爷,姓熊的那死鬼左不过就是珠市口儿大街上一戳杆子吃八方的混混头儿,身无余财也都说得过去。可巡jǐng局老早就查抄了南府的宅院、铺面,这姓南的可是四九城里有数的有钱人,那身家怎么也得够赔了这押票上的数目了?我可是听说,南家搁在城外面那几处庄院,太平rì子就没人出得起价儿,哪怕是乱世年间也得是论车的金银才能拿得下来!这要是发卖了出去。那怎么着也不能就这点儿碎钱不是?”
“嗬,您倒还真是千顷地里一棵苗、可着四九城里。就您一位明白人不是?我说哥儿几个,这姓南的攒局诈赌,手底下指定是少不了捧场凑角儿的帮手,我可瞅着眼前这位就像!哥儿几个上手,先拿下了这位爷再问!”
“别啊这位爷,我多嘴、我胡吣。我这就走还不成么”
正自吆喝之间,巡jǐng局门外边却猛地传来了一个撕裂着嗓门的嚎叫声:“活不成啦活不成啦我可就死这儿啦”
伴随着这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响起,原本在巡jǐng局门前还勉强成型的队伍顿时一哄而散。在人群散去后留下的空场中,一个憔悴异常的中年汉子一只手抱着个半大不大的孩子,另一只手却是抓着一个装满了盐卤的瓦罐仰着脖子喝了大半。再玩命价地将那瓦罐里剩下的盐卤朝着那半大孩子的嘴里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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