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陈守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像是那黑夜中的一片雾霭,又像是漂浮在半空中的一粒尘埃。 他只是说道:“我已经与王上说好了,我死了之后不必给什么殊荣,也不必与之合葬,便让我葬在官渡就好。” “王上允了。” “至于后人,我也已经说过了。” “我想让我这一支迁到官渡去,悄无声息的过去。” 陈守抬起头,看着陈慎说道:“兄长啊,我的诸多孩子都不争气,没有一个是出息的,孙子们也大多数平庸。” “我只想让他们能够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 “希望我故去之后,兄长能够完成我的愿望。” 陈慎坐在那里,他其实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因为他没有想到陈守会突然告诉他身体的事情,他也没有想到陈守的身体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良久后,陈慎叹气道:“也罢。” “既然伱已经做下了决定,那么我便不干涉了。” 他看着陈守,看着这个从小就温和斯文的弟弟:“如今有我在咸阳城,王上应当也不会再强行留下你了,不如你去往官渡?” “剩下两年的时间,便好好的在封地中养老吧。” 陈守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意气风发的笑:“我倒是与兄长想到一起去了。” 他说道:“兄长前几年开办的那个学校,倒是蛮有意思的。” “我回去便接手了。” 陈守略带调侃儿的说道:“这算是什么?前人种,而我得收?哈哈哈哈哈!” “弟弟便不客气的占了你这个便宜了!” 陈慎看着笑的开心的陈守,略微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能够挥散头顶的乌云。 也正是这一刻,他才恍然发现。 他已经不年轻了,他的弟弟们也都不年轻了,甚至他的儿子都已经不年轻了。 是的,不年轻了。 他的嫡长子陈昭是惠文王十一年出生的,次年惠文王便称王而更元了,再之后过了十六个春秋,便是如今昭襄王元年的时候了。 如今,昭襄王年间又已经过去了十五个年份! 他的长子陈昭如今已然三十又一岁了,甚至连他最小的儿子,过继给五弟陈瞻的“陈赞”如今都已经十三岁了。 当然 陈昭的长子,陈氏的第四代“陈肃”,次子“陈牧”都已经十岁左右了。 这还是陈昭抚育孩子较晚的缘故。 而他三弟陈安的次子此时都已经十八岁,即将加冠的年纪了,幼子陈鲈也有九岁、近十岁的年纪了。 时间匆匆如水而过,一眨眼之间,陈氏的第四代都已经是到了启蒙培育的年纪中了 陈慎再叹了口气,年华终将逝去。 山野中。 陈安拉着两个孩童走到了山脚下,看着那简陋的房屋,无奈的扶额。 他的老师一向懒散,不怎么会打理这里。 “老师?” “我与小师弟和鲈儿回来了。” 屋子前方盘腿坐在石头上的庄周睁开眼睛,看着走来的三人,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的波动,他只是微微点头:“回来了?” 官渡,某处田地中。 陈靖的脸上带着惊喜的神色,他快要开心疯了,扭过头看着身旁保持沉默,但却显然也是开心到快要疯掉的人说道:“许先生,我们做到了?” 被叫做“许先生”的许明脸颊上带着一抹淡淡的、若是不仔细看就看不到的笑容。 他偏过头,轻声道:“是的,我们做到了。” 陈靖在年幼的时候曾经听闻他的父亲随口说过,若是将两种作物联在一起,或许可以将两种作物的优点结合。 他记得父亲曾说过那个词语叫做“嫁接”。 陈靖从小与其他的兄弟不同,其他的兄弟都喜欢的事情他偏偏不喜欢,他喜欢田地、喜欢大地中的那种味道和感觉,他想要脚踏实地的为“黔首”们做一些什么事情。 最后的陈靖选择了“粮食”。 他想要做到父亲口中的“嫁接”,看一看是否能够搞出来新的作物。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