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她说完,便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办公室。 许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心里那块最沉重的石头,似乎被挪开了一角,透进了一丝光。 …… 从通化到哈尔滨的军用吉普车,在冰雪覆盖的公路上颠簸了整整一天。 伊莉莎换上了一身朴素的棉布长裙,外面套着一件不带任何军衔标识的旧大衣,灿烂的金发也用一条深色的头巾包了起来。 这让她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苏维埃侨民,而不是那个杀伐果断的克格勃大尉。 是的,伊莉莎升官了,从上尉升任了大尉,也进入了克格勃工作。 车窗外,是单调的、一望无际的东北雪原。 伊莉莎靠在座椅上,心里却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伊莉莎甩了甩头,试图把这些杂乱的思绪赶走。 她告诉自己,她这次来,只是执行一个任务,一个替许峰看望妻儿的任务。仅此而已。 吉普车在哈尔滨市中心医院门口停下。 这是一座俄式风格的老建筑,在战争年代,曾是日军的陆军医院。 如今,这里已经成了整个东北地区医疗水平最高的地方。 伊莉莎按照许峰给的地址,找到了林雪的病房。 那是一间单人病房,看得出来是部队特别安排的。 她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和奶腥味混合的气息。 她轻轻地推开了门。 病房里很安静。靠窗的病床上,一个面色有些苍白的女人正侧身躺着,温柔地看着身边小床里的婴儿。 她的头发有些凌乱,但那双眼睛,在看到婴儿时,亮得像天上的星星。 听到开门声,林雪警觉地抬起头。 当她看到门口站着的那个高挑的,有着一头金发和蓝色眼睛的女人时,她明显地愣住了。 是她。 那个四五年时,在上坝镇,帮了她和许峰不少的苏维埃女军官。 另外,也是许峰女儿的母亲。 病房里的空气,在这一瞬间仿佛凝固了。 两个都深爱着同一个男人的女人,在时隔数年后,以这样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再次相遇。 没有想象中的敌意,也没有尴尬的沉默。 伊莉莎率先打破了寂静。她走了进来,将手里提着的一个布包放在床头的柜子上,里面是她托人买的奶粉和一些婴儿用的布料。 “林雪同志,好久不见。”她的中文说得有些生硬,但很清晰:“是许峰……让我来的。” 听到“许峰”两个字,林雪的身体明显放松了下来,眼神里的那一丝戒备也化为了然。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 “你别动。”伊莉莎快步上前,按住了她的肩膀:“你刚生完孩子,身体还很虚弱。” 林雪顺势重新躺下,目光转向伊莉莎,轻声说:“谢谢你,伊莉莎同志。这么远赶过来……” 她的声音很温柔,像江南的溪水,和伊莉莎那种带着西伯利亚寒风的凌厉,截然不同。 伊莉莎的目光,落在了旁边的小床上。 那是个很小的婴儿,皮肤还有些发红,皱巴巴的,眼睛紧紧地闭着,睡得很沉。 “他很像许峰。”伊莉莎看着婴儿的眉眼,几乎是下意识地说道:“特别是这眉毛,简直一模一样。” 这是一个母亲对另一个母亲,最真诚的开场白。 林雪的脸上,露出了为人母的骄傲笑容。 她伸出手,轻轻地碰了碰婴儿的小脸蛋:“是啊,都说像他。脾气也像,在肚子里的时候就不老实,总踢我。” 两个女人之间的那层看不见的隔阂,因为这个小生命的出现,悄然融化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