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邢志国也推了推眼镜,接过了话头:“我也听说过。此人,不是一般人。” 李云龙把马鞭往桌上一扔,拉开一张椅子坐下,翘起了二郎腿:“哦?怎么个不一般法?快给老子说道说道。” 邢志国清了清嗓子,表情严肃起来。 “师长,这个人,是个英雄。东京审判的时候,要不是他,不知道有多少大战犯要逃脱制裁。他一个人,当着全世界的面,把731部队那些畜生的老底都给揭了。” 李云龙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一些,叼着的烟也忘了点。 “就这?” “这还不算完。”邢志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敬佩,“最关键的,是在金陵。”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当时,冈村宁次那个老鬼子,在国军的重重保护下,逍遥法外。结果,这个许峰,就在金陵的大街上,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枪把冈村宁次给崩了。” 指挥部里,落针可闻。 张大彪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李云龙翘着的二郎腿,不知什么时候放了下来。他前倾着身体,一双手撑在膝盖上。 “你说……他把谁给崩了?” “冈村宁次。”邢志国重复了一遍,“华北方面军总司令,手上沾满了我们龙国人鲜血的甲级战犯。” 李云龙傻了。 他呆坐在椅子上,脑子里嗡嗡作响。 他不止一次在梦里想过,要亲手拧下冈村宁次的脑袋。 可那也只是想想。那老鬼子待在金陵,身边全是中央军的卫队,别说杀他,就是靠近都难如登天。 可这个许峰,竟然就这么干了?还在光天化日之下? 他现在才算明白,为什么一封家信,能用八百里加急的电台,直接发到他这个野战军主力师的师部。 这不是面子,这是实力。 李云龙缓缓站起身,走到桌边,重新拿起那张薄薄的电报纸。 “许峰”两个字,此刻在他的眼中,仿佛重若千钧。 他嘴里那根没点的烟,“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个自己向来看不上的鬼子娘们儿的男人,原来是这么一号人物。 李云龙搓了搓自己满是胡茬的下巴,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他娘的……真是个好汉。” 指挥部里没人敢接话。 这个评价,从李云龙嘴里说出来,分量千钧。 他把那张薄薄的电报纸重新拍在桌子上,这次的动作轻了很多。 “一个鬼子娘们儿,一个毛熊娘们儿,还带个娃。” 李云龙咂摸着嘴,脸上是一种混合着羡慕和幸灾乐祸的古怪表情。 “这小子,日子过得比咱们热闹。这事儿办的是不地道,可人是真好汉。” 他站起身,在地图前踱了两步。 “打仗是打仗,生活是生活。老子管天管地,还管得了人家裤裆里的事?” 他挥了挥手,像是要把这件烦心事赶走。 “行了,都别杵着了,该干嘛干嘛去!老子亲自去送一趟。” 副师长邢志国推了推眼镜,想劝一句。 “老李,这不合规矩……” “规矩?” 李云龙一瞪眼,马鞭又抄了起来。 “老子的规矩就是规矩!给一个崩了冈村宁次的好汉的媳妇送信,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让路!” 他把电报纸往口袋里一揣,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指挥部,留下邢志国和张大彪面面相觑。 野战医院设在一座废弃的地主大院里,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气味。 伤员的呻吟声此起彼伏,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脚步匆匆,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疲惫。 李云龙站在院子门口,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切。 他不喜欢这个地方,死气沉沉的。 可他又不得不承认,这里是前线战士们的第二个阵地。 他心里对那个叫林雪的东洋女人,还是膈应。 可这段时间的观察,又让他不得不佩服。 这个女人,不像个女人。 她身上有股子狠劲。 每天泡在手术室里十几个小时是常态,眼睛熬得通红,出来的时候走路都打晃。 有一次,前沿阵地遭炮击,伤员下不来,担架队上不去。 是她,这个所有人都以为娇滴滴的医生,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 在炮火的间隙里,硬生生从阵地上背下来一个断了腿的战士。 那一幕,李云龙在望远镜里看得清清楚楚。 一个瘦弱的女人,背着一个比她还壮的男人,在泥泞的弹坑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 炮弹就在她不远处爆炸,掀起的泥土劈头盖脸地砸在她身上,她连晃都没晃一下。 从那天起,李云龙就不再叫她“鬼子娘们儿”了。 至少,当着别人的面不叫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