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除了每天雷打不动地去村口的槐树下,看女兵们清洗绷带,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屋子里,谁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赵铁牛试着去套过几次近乎。 “许哥,听说你枪法好,教俺两手呗?俺这三八大盖,打两百米外的靶子,就有点飘。” 许峰只是看了他一眼:“多练。” 赵铁牛碰了一鼻子灰,不死心,第二天又凑过去。 “许哥,你那两下子拳脚功夫是真带劲!俺们平时也练拼刺刀,可跟你那一比,就是花架子。要不,你给俺们指导指导?” 许峰正在用一根小木棍,在地上划拉着什么,闻言头也不抬:“杀人技,不适合表演。” 几次下来,连里最大胆的赵铁牛也歇了心思。 战士们私下里议论,说这许英雄,脾气比茅坑里的石头还又臭又硬。 只有指导员王铮,偶尔会去找许峰聊聊天。 他从不提打仗和招揽的事,只是跟许峰聊一些东北的風土人情,聊一些国际上的局势,甚至聊一些他看过的毛熊小说。 许峰大多数时候只是听着,偶尔会说上一两句,但王铮能感觉到,许峰对他的戒备,在一点点地松动。 这天傍晚,王铮又提着一小袋炒花生,走进了许峰的屋子。 许峰正坐在窗前,用一块破砂石,打磨着一把从还乡团手里缴获来的匕首。 匕首很普通,钢口也不好,但在他手里,却像一件艺术品。 他打磨得很专注,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照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让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柔和的光晕里。 “还没消息。”王铮把一小袋炒花生放在桌上。 许峰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砂石摩擦着钢刃,发出细微而规律的沙沙声。 夕阳的余晖从窗棂透进来,在他专注的侧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这间屋子,安静得只剩下磨刀声。 王铮也不再说话,就那么坐着,看着他磨刀。 这已经成了一种默契。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指导员!指导员!” 一个年轻的通讯员冲了进来,因为跑得太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电报纸。 “军区……军区刚发来的急电!” 沙沙的磨刀声,停了。 许峰抬起头,那把磨了一半的匕首还握在手里。 王铮立刻站起身,从通讯员手里接过电报,快速地扫了一眼。 他的身体僵住了。 他拿着电报纸的手,开始轻微地颤抖。 “怎么了?”周大山和赵铁牛被动静吸引了过来,堵在门口。 王铮没有回答他们,他只是抬起头,定定地看着许峰。 “找到了。” 许峰站了起来,椅子被他带得向后滑开,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你的妻子,小林雪子。”王铮的喉结动了动:“四纵队,野战医院。他们……目前正在黄泛区。” 黄泛区。 这三个字,让屋子里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周大山和赵铁牛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 “我去找她。”许峰把匕首往腰间一插,抬脚就要往外走。 “站住!”周大山一个箭步拦在他面前,那张黑脸涨得通红。 “你疯了?黄泛区!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洪水刚退,遍地都是淤泥和难民,瘟疫横行!国军的飞机天天在天上转悠!那地方现在就是一锅烂粥,是人间地狱!” “许哥!”赵铁牛也急了:“大部队在那边是天天都在动,跟敌人兜圈子!你一个人一头扎进去,今天听说他们在这儿,等你跑到了,人家早跑出几十里地外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