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阿弥陀佛……” 床上的胖大男人,玄奘寺的主持方丈怀远,将丝被裹得更紧了些,试图从喉咙里挤出一点镇定:“不知是哪位居士深夜造访,若是有事,可明日再来。贫僧……贫僧今夜已歇下了。” 他身边的女人吓得瑟瑟发抖,用被角蒙住脸,不敢看门口那个如同鬼魅般的身影。 许峰没有理会他,只是不紧不慢地将房门关上,落下了门栓。 “咔哒。” 一声轻响,像一记重锤,砸在怀远方丈的心上。 他知道,今晚这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他脑子里飞快地闪过无数个念头,是仇家?是来劫财的?还是……国府那边的人,发现了什么? “你。”许峰终于开口,声音平静无波:“穿上衣服,滚出去。” 这话是对那个女人说的。 女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胡乱地抓起散落在地上的旗袍,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连扣子都扣错了,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向房门。 她拉了半天门栓,却怎么也拉不开,急得快要哭出来。 许峰侧身,替她拉开了门栓。 女人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蹿了出去,消失在夜色里。 房间里,只剩下许峰和怀远方丈。 那股子暧昧的脂粉味,似乎淡了一些,只剩下浓郁的檀香,此刻闻起来,却充满了讽刺。 “施主。”怀远方丈稳了稳心神,从床上挪了下来,他那身肥肉随着动作晃动着:“想必是有什么误会。施主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 “我玄奘寺香火鼎盛,在这金陵城里,也有些薄面。钱财上的事,好商量。” 他以为许峰是来求财的。 在这乱世,穿一身僧袍,干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再正常不过。 许峰拉过一张太师椅,自顾自地坐下。 他这个动作,比任何威胁都更有压迫感。 他成了这里的主人,而怀远,成了等待审判的犯人。 “钱?”许峰笑了笑:“方丈的钱,确实不少。不过,我今天来,不是为了求财。” 他翘起一条腿,这个动作牵动了伤口,让他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我是来跟你,跟这玄奘寺,算一笔账的。” “算账?”怀远的心沉了下去:“贫僧……不明白施主的意思。” “不明白?”许峰的目光,落在他那张肥得流油的脸上:“那就先从简单的算起。咱们聊聊,贵寺的送子观音,为何如此灵验?” 怀远方丈的脸色,瞬间变了。 那张堆满肥肉的脸,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变得像一张浸了水的宣纸。 “施主……说笑了。观音大士慈悲为怀,有求必应,自然是灵验的。”他的声音开始发颤。 “是吗?”许峰身体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我听说,来求子的女香客,都要在大殿里留宿一晚,独自向观音菩萨祈祷,心诚则灵。” “是……是有这么个说法。” “我还听说,大殿下面,别有洞天。有一条地道,直通后院的禅房。那些求子心切的妇人,在拜了菩萨之后,还要接受你们这些‘活菩萨’的‘开光’,才能得偿所愿。” 许峰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干的闲事。 可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锥子,扎在怀远的心上。 “你……你胡说八道!”怀远色厉内荏地吼道,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撞在了床沿上:“你是什么人?竟敢污蔑佛门清净地!” “我这个人,眼里容不得沙子。”许峰站起身,一步步向他走去:“看不见的也就算了,看见了,那就得管一管。”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