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百米之外的一座钟楼顶上,许峰像一尊石雕,俯瞰着下方的一切。 万用雷达里,代表着陈瑜的蓝色光点,正在以一种极不稳定的频率闪烁着,那是“恐惧”与“焦虑”的混合体。 终于,另一辆黑色的福特轿车,从街角转了出来,稳稳地停在了陈瑜的车后。 雷达显示,车上除了司机,还有一个代表着“傲慢”与“贪婪”的黄色光点。 汤恩伯。 陈瑜下了车,快步走到后车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那辆车没有片刻停留,立刻发动,汇入了金陵城深夜的车流。 钟楼顶上,许峰的身体微微前倾。 他动了。 没有走楼梯,而是像一片被风吹落的叶子,轻飘飘地落在隔壁民房的屋顶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脚下的青瓦,在他脚下仿佛变成了平地。 他开始奔跑。 在金陵城连绵的屋顶上,一道黑色的影子,正以一种超越常人理解的速度,无声地穿行。 脚下,是沉睡的城市。 街道,房屋,电线杆,在他眼中迅速倒退成模糊的色块。 只有万用雷达中那个移动的黄色光点,清晰无比,像黑夜里的一盏引路灯。 汤恩伯的汽车在街道上拐弯,许峰就在屋顶上改变方向。 汽车减速,许峰也放慢脚步,伏在屋脊的阴影里。 汽车加速,许峰便如离弦之箭,身影在鳞次栉比的屋顶上拉出一道残影。 飞檐走壁。 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事情,正在这座古老的城市上空,真实地上演着。 他就像一只盘旋在夜空中的猎鹰,死死地盯着地面上那只毫不知情,正要去往巢穴的肥硕老鼠。 汽车渐渐驶离了繁华的市区,开进了一片风格统一的西式建筑群。 这里的道路变得更加整洁,路灯也更加明亮。 汽车驶入的是国防部的家属区,一栋栋独立的西式洋房,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汤恩伯的汽车没有在任何一栋洋房前停留,而是径直穿过家属区,驶向了后山的方向。 山路崎岖,被茂密的树林遮蔽。 许峰在屋顶上的穿行变得困难,他干脆落地,像一只狸猫,悄无声息地缀在车后百米开外,利用树木和夜色作掩护。 汽车最终停在了一座被高墙和电网包围的独立庄园前。 这里与其说是住所,不如说是一座小型的军事堡垒。 门口是双岗哨,四名荷枪实弹的士兵。高墙上,每隔五十米就有一个探照灯,光柱交叉扫射,毫无死角。 万用雷达的视野里,这座庄园像一个被点亮的蜂巢。 明面上的岗哨只是冰山一角。 墙内,至少有四个固定的机枪阵地,分布在庄园的四个角落,形成了交叉火力。 来回巡逻的卫兵,至少有三个小队,每队十二人,路线经过了精心设计,几乎没有空隙。 更深处,在那栋三层高的主建筑里,还有数百个生命光点,气息沉稳,显然都是精锐。 一个营。 汤恩伯和陈瑜下了车,在卫兵的引领下,走进了那扇沉重的铁门。 铁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闭,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许峰隐蔽在一棵巨大的香樟树上,一动不动,像一块树瘤。 第(2/3)页